《雪迷宫》拍的东北,有一种亲近熟悉的感觉。热闹的街边,小吃摊排成一列,空气中都是爆米花的香气;开了不少分店的“老郑头大鸡架”,每桌都是热气蒸腾的大锅子和烧烤串,暖洋洋的;还有霓虹灯旋转的理发店,年轻人常去的录像厅,每一处都是生活。

剧中那些奋战在禁毒一线的角色,也在这种氛围中立体起来。专案组的负责人郑北,是带领全组人、有胆有谋的“大哥”,但他外出的“标配”,是开着家中卖鸡架的小面包车;远道而来的毒品专家顾一燃看上去文文弱弱,吃起饭来胃口比谁都大;人称“疯狗瑶”的女警张雪瑶,个子小巧,实际战斗力一流,打架总是冲在最前面;一根筋的警察赵晓光,暗恋青梅竹马的邻居郑南,一遇到与她有关的话题就手足无措;人高马大的技术警察丁国柱,性情温和到有些怯懦,会因为父母嫌弃“窝囊”而躲进厕所嚎啕大哭……

不夸张地说,每个角色都亲近得仿佛就在身边。哪怕你可能会感慨,让梁冠华、丁嘉丽扮演黄景瑜的父母,多少有点外形违和,但看到老两口穿着围裙在小店里热情地招呼客人,兄妹俩忙前忙后,你还是会本能地相信,这,就是东北普普通通的一家人。

也是这种讲述,让观众直观感受到,禁毒不是一件远在天边的事。如果罪恶不能被遏制,它就会毫无预警地摧毁生活:毒驾的小青年在路上横冲直撞,相濡以沫的老夫妻无辜遭殃、天人永隔;年轻女孩下班后玩轮滑,却撞上来势汹汹的瘾君子,被打得面目全非;想要外出打工给妈妈买洗衣机的男孩,被亲戚骗进贩毒组织,没几天就因“黑吃黑”横死街头;最让人悚然而惊的还有毒贩的大隐隐于市,他们看来如此的平凡,却早已经泯灭人性、漠视生命……通过一个个近在眼前的案例,《雪迷宫》完成了对禁毒必要性的书写:只有严厉打击毒品犯罪,才能守护此地的一方平安,守护你我的岁月静好。

遗憾的是,《雪迷宫》又极其明显地沉溺于这种生活氛围的营造,对专案组日常的描绘几乎到了事无巨细的程度,严重拖慢了悬疑与侦查线索的节奏。每当观众以为案情有所进展时,剧集给出都是长达一两集闲谈、吃饭、回忆与四处溜达的戏份。而到了应该给出核心线索和证据的破案关键点,层出不穷的巧合又成了主线,以至于观众心中早已将真相猜得七七八八,连看揭晓都觉得有些乏味。这或许也能解释,为什么这部张艺谋首任监制的网剧作品,明明质量在线,却一直到大结局时才真正热度冲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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