▲资料图:火车卧铺坐席仍存在“僧多粥少”的问题。图/IC photo
文 | 朱林

4个人,两个座位,怎么坐?
这不是公务员面试题,也不是晏子的计谋,而是铁路留给旅客的难题。
这两天,一段网络短视频引起广泛关注:火车卧铺车厢里,一阿姨对着在下铺挂帘子的年轻人进行拍摄,并称不让一位70岁的老人坐下,呼吁网友“评评理”。视频中,两个相对的下铺都挂上了帘子。面对指责,帘子背后的年轻人没有理会和搭腔。
这事上了热搜后,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,但年轻人的声音占了上风:谁买了下铺谁做主,强坐别人的铺位就是不对。
对此,中国铁路12306客服回应称,没有明确规定不能使用围挡,不影响其他旅客情况下可以使用,但需要跟各位旅客协商好。
多么云淡风轻!好像这只是乘客之间的事,与铁路部门无关。
果真如此吗?
旅客之间的矛盾,表面上看是“下铺该不该让其他人坐”,根源是“上铺中铺的乘客坐哪”?
普通卧铺车厢,有6个卧铺席位,但只有两个板凳。中铺、上铺空间小,上下不方便,乘客很难全程蜷在铺上。也就是说,除了买下铺的乘客不需要板凳,其他4位乘客得抢两个板凳。僧多粥少,凳子不够坐,长期以来,“下铺可以坐”也就成了彼此之间的默契。尤其在中老年人心目中,这不仅是道德,也是规则。
但是,一代人有一代人的道德,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规则。对中老年人来说,“我可以占你便宜,你也可以占我便宜”,是道德和规则;但对年轻人来说,“我不占你便宜,你也别占我便宜”才是道德和规则。下铺既然是我买的,我就没义务让别人坐。至于你是站着还是坐着,都与我无关。
客观来说,其他乘客强坐下铺固然不对,但一味指责想坐下铺的乘客也有失偏颇。
有人认为,买了上铺想坐下铺的乘客,既图上铺便宜、又图下铺方便,两头便宜都想占。这未免有些小看人了。
以合肥到西安的普通硬卧为例,下铺分别比中铺和上铺贵7元和15元。实话实说,这点钱,绝大多数人是不在乎的。尤其腿脚不便的老年人,不会为了十来块钱放弃下铺。
但“想买下铺”和“能买到下铺”之间,搁着另一个“僧多粥少”。
买过火车票的人都知道,乘客虽然可以挑选席位,但在高峰时段,能买到票就不错了,更何况是最抢手的下铺?哪有挑三拣四的余地?买了上铺想坐下铺的人未必是贪便宜,可能真是因为买不到。
所以,总是质问“为什么不买下铺”,不免有些“何不食肉糜”了。
买了下铺,不让别人坐,合理;没买着下铺,但想坐下铺,合情。
对铁路部门来说,一方面要利用大数据,更好优先满足老年人购买下铺的需求,另一方面要提升服务,比如提供可移动、可收纳板凳供旅客使用。也许有这样那样的掣肘,但只要想干,办法总比困难多。
破解“二桃杀三士”的难题,主动权不在旅客,而在铁路部门。

撰稿 / 朱林(广告人)
编辑 / 徐秋颖
校对 / 李立军、贾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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