乾隆年间,陕西省山阳县有一个流氓名唤赵成,赵成流氓到什么程度?简直是令人难以想象,由于老伴死得早,赵成平日里经常在外面沾花惹草。一天下午,趁着儿子不在家,赵成喝了点酒后,竟然调戏起了儿媳妇。儿媳妇知道公公的花花肠子,于是跑去厨房拿上菜刀,威胁赵成再动手动脚就剁了他。 赵成虽然流氓惯了,胆子却很小,看到气急败坏的儿媳妇和明晃晃的菜刀,赵成赶忙给儿媳妇赔礼道歉。晚上儿子赵友谅回家之后,儿媳妇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。赵友谅是个远近闻名的大孝子,他不愿意跟老爹饭翻脸,于是便带着媳妇离开了这个家,只要老爹见不着他们,就两下安好无事了。

在山阳县城外30里处,有一个村子。村子中有一个人名叫牛廷辉与赵友谅关系很好,此人为人正派做事靠谱,赵友谅于是便找到牛廷辉让他安排自己和妻子住下。牛廷辉果然很仗义,很快就在自己家旁边找了一处房子,将赵友谅夫妇安顿下来。赵友谅夫妇住下来后,牛廷辉对他们一家的生活也很照顾。 另一方面,赵成见儿子和儿媳妇不辞而别,自然心里知道是什么情况。如果是一般人自然会觉得羞愧,不再去打扰儿子和儿媳妇。但是这个赵成是个彻底的混蛋,他到处找人打听又跟着找去了。 那一天,赵成来到了赵友谅夫妇居住的地方,由于人生地不熟,他不敢明目张胆地去找儿媳妇,而是暗中观察了几天,发现儿子和儿媳妇天天跟牛廷辉在一起,不好下手。牛廷辉可是个有脾气的人,此人好打抱不平,碰到他可能要吃亏,于是赵成只能暗中跟着他们,慢慢寻找机会。

过了几天,牛廷辉找了几个人来帮忙翻新房子。吃饭时有人问牛廷辉卖了两头驴得了多少钱,牛廷辉是个直爽的人,他说卖了30两银子,10两银子修了房子,20两银子还没想好如何花。牛廷辉说这些话时没有往心里去,但是躲在墙外偷听的赵成却听见了。这个老流氓于是想出了一个恶毒的阴谋。 牛廷辉同村有一个恶霸,名叫孙四,此人平时无恶不作,村里有不少人都吃过他的亏,人们走路都远远躲着他。赵成在村里四处打听,很快就知道了这个恶霸的事情。赵成于是在晚上悄悄来到孙四的家中,神秘地对孙四说:“我在牛廷辉家听见,他刚卖了两头驴,挣了30两银子,花了10两,现在还有20两银子。如果我们去把他们都杀了,这20两银子都是我们的了,我们两人一人一半,怎么样?”

孙四一听,心中惊讶不已:“20两银子不是小数目,但为了这点钱杀人全家,这也太狠了吧。你难道和他们家有深仇大恨?”赵成如实告诉孙四,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除掉牛廷辉,免得他妨碍自己的事情。 为了让孙四心甘情愿为自己卖命,赵成告诉孙四:“我儿媳妇你见过了吧,长得很漂亮。只要我们把牛廷辉一家杀了,再把罪名安在我儿子头上,肯定是死罪难逃,到时候我做主,把我儿媳妇许配给你,你看咋样?” 孙四是一个恶霸,但他从未见过这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爹,这个爹的狠毒比他还狠。自己平时做的那些事情与这个老头比起来,自己简直就是大善人啊。孙四心中嘀咕不已,权衡半天之后,他觉得这买卖值,反正自己也是光棍一条,死活还有搏一搏,出了事还有赵老头顶着呢。

当天晚上,这两个狼狈为奸的家伙,各自怀揣一把锋利尖刀,悄悄来到牛家。此时夜已深沉,牛家人都已经熟睡,赵成和孙四手起刀落,一刀一个,将牛家大小5口人全部杀死。杀人之后,他们搜出了20两银子,又把凶器悄悄埋在了赵友谅家屋后。 恰在此时,赵友谅起来上厕所,朦朦胧胧地看见有两个人在屋后面,就问了声是谁在那儿。赵成和孙四吓了一跳,赶紧跑掉了。赵友谅急着上厕所,而且自己家也没什么可偷的,就没放在心上,继续回去睡觉了。 第二天清晨,牛家的邻居发现了牛廷辉一家大小5口全部遇害,邻居跑去县衙告了官。很快县令派出捕快下来查案,结果埋在赵家屋后的凶器被当场挖了出来。捕快一见带血的尖刀,当即将赵友谅抓去县衙审问。

公堂之上,县令拿着带血的匕首问道:“凶器在你家屋后发现,而且昨晚一起吃饭的人也作证了,你是最后一个离开牛家的人,现在人证物证聚在,你还有何话说?” 平白无故成了凶手,赵友谅自然不肯认罪,他嘴里喊着冤枉,为自己辩解道:“凶器是凶手栽赃给我的,我昨天晚上走得晚是因为要帮牛廷辉家收拾东西,牛廷辉与我是好友关系,我帮他收拾东西这很正常,我对他感恩不尽,为何还会杀他?” 县令说道:“牛廷辉家的20两银子也不见了,莫不是你见财起意,杀了牛廷辉一家,抢夺了财物?而且你爹赵成流氓成性,你为了钱财杀害朋友,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。”

县令这一提醒,让赵友谅醒悟过来,昨天晚上他看到的那两个逃走的人,肯定就是杀人凶手。从其中一个人的背影来看,那个人极有可能就是他的爹赵成。就在几天前,赵友谅在村中见到他的爹鬼鬼祟祟地跟踪牛廷辉,赵友谅当时没有注意,没想到如今牛廷辉被杀,很有可能就是他爹干的。 赵友谅心中一惊,他明白八九分,这一定是他爹做的好事。但是他又是一个孝子,他爹虽然不是个东西,但毕竟是他爹,又一把年纪了,作为儿子的还是替他认罪了吧。赵友谅于是随便编了一个理由,招供是自己杀了牛廷辉一家。 县令是个糊涂官,为了结案也是敷衍了事。他让赵友谅签字画押,把他关入大牢听后处理。随后,捕快拿着赵友谅被捕的告示去赵家,通知赵友谅的媳妇赵友谅杀人认罪伏法了。

捕快拿着文书赶往赵家,却目睹了最不堪的一幕:原来赵成见儿子被抓走后,买了一壶酒来到了儿子家,赵成拉着儿媳妇要一起喝酒。儿媳妇一见到老公公,就知道此案八成是这个禽兽不如的老爹干的好事。于是多年积攒的怨恨和怒火爆发了,儿媳妇对赵成骂道:“虎毒不食子,你竟然陷害儿子,真是禽兽不如,早晚遭报应!” 赵成听罢,竟然洋洋得意地说:“没错,事情就是老子干的,现在友谅没了,你就好好陪我几天,以后我给你找个好人家,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。如果不从,休怪我不客气了。” 这番话正好被准备要进门的捕快听见,当赵成扑向儿媳妇时,捕快跑到他的身后,一脚将他踢趴在地,然后捆了双手带去县衙。到了公堂之上,胆小的赵成吓得浑身筛糠一般,几下杀威棒打下去,赵成就受不住了,把孙四也招了出来。

很快结果就判下来了,赵成罪恶昭彰判处凌迟,孙四贪财杀人判处斩首示众。但还有一个问题是,赵友谅原本已经无罪,但是因为他爹杀了人家五口,所以按照当时的法律,赵家也要赔5口人命,也就是说赵成也要因为他爹被斩首。 赵成真是坑儿子第一人,活着的时候要坑儿子,死后也要坑儿子。宣判之后,当地百姓深感不平,要求将赵成凌迟,而赵友谅是和孝顺的人,而且他没杀人,不该判处死刑。 此案一直争论不休,最后案件传到乾隆皇帝耳朵里去了,乾隆认为赵友谅的确不该处死,但是赵成罪恶滔天,杀了赵成也要株连赵友谅,怎么办呢?乾隆最后一锤定音,判处赵成宫刑,赵友谅无罪。而杀人帮凶孙四被斩首示众,以儆效尤。

自此,乾隆山阳坑子奇案结案。可怜牛廷辉一家,好心人被无故坑死,赵成真是罪大恶极,判处宫刑实在是便宜了他,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。如此“坑子”的爹,只怕赵成是古往今来第一人了。 参考文献:《山阳奇案》、《山阳县志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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