拿到丈夫渐冻症确诊书那天,他为情人向我提出离婚,一个月后他傻了

声明:本故事纯属虚构,如有雷同纯属巧合,已完结,请放心观看!

第1章

那天我拿到丈夫渐冻症的确诊书,

才发现他出轨了。

他向我提出离婚:“我可以净身出户,她不图我的钱,就图我这个人。”

我没有哭,也没有闹,只是默默地收起了确诊书。

“好,希望她到时候真的会说到做到。”

毕竟以后不用照顾瘫痪在床的他,对我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。

……

在民政局的离婚窗口,

工作人员说:“离婚冷静期是一个月,到时候你们决定离婚就来领离婚证。”

随着她的话音落下,红章盖在了离婚冷静期的回执单上。

我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,

上午10点过3分。

从我发现丈夫傅叙白出轨,到他提出离婚,再到我们来办理离婚,还不到24小时。

就像当初我们交往三个月就决定结婚一样,一切都来得那么快。

回过神来,我看到傅叙白接过回执单,他那骨节分明的手指熟练地将其折好,指尖依旧是律师特有的干脆利落。

“一个月后记得来离婚,别后悔。”

他皱着眉头,好像生怕我会多纠缠。

我点点头:“我知道,你也是别后悔。”

傅叙白没有再多说,他低头看着手机回复消息。

他眼底那熟悉的笑意和温柔又浮现出来。

我已经太久太久没看到这样的他了。

当初他恋爱时也是这样对我笑的,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,他面对我时只剩冷漠和疏离。

我还以为是他工作太累,没想到他的爱早就给了别人。

一路上我们都没说话。

回到家后,傅叙白的车停在门口,他开始把东西往后备箱里搬。

没多久,远处传来一个女声:“叙白!你这是在做什么?”

我顺着声音看去,一眼就看到了苏棠。

那个傅叙白说不图他钱、只图他感情的女人。

一看到傅叙白在收拾东西,苏棠立刻拉住他:“叙白,你和乔晚凝都离婚了,她的东西就该她自己收拾!”

说话间,她不悦地瞥了我好几眼。

我靠在门框上,看着她提过来的行李箱,瞬间明白了。

看来傅叙白还没和她说过他要净身出户的事。

我不禁提醒她:“苏小姐,你看看清楚,他搬的是谁的东西。”

苏棠这才发现箱子里全是傅叙白的东西,她脸色一僵:“叙白,你怎么在搬东西?”

傅叙白拉着她的手解释道:“我以后和你一起住,当然要搬东西了。”

听到这话,苏棠不可思议地看向我:“乔晚凝,这房子是叙白全款买的,要搬也是你搬出去才对吧?”

我看向傅叙白。

很快,傅叙白拉着苏棠说:“棠棠,我现在是净身出户,但你放心,她现在有的,我们以后都会有。”

“净身出户”这四个字对苏棠来说好像很有冲击力,她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挂不住了。

但听到傅叙白后面那句话,苏棠的脸色又缓和下来:“好,我相信你。”

随后,苏棠就开始帮傅叙白收拾行李。

我只在一旁静静地看着。

我知道,傅叙白作为律师,最擅长的就是为自己谋利。苏棠大概觉得净身出户是傅叙白的缓兵之计,以后他会把东西原封不动还回来。

可惜,这次傅叙白净身出户,是他自己清算资产,写好协议还做了公证的。

傅叙白迫不及待地想和苏棠在一起。

但现在仅仅是没了房子,苏棠就反应这么大,看来她那句“不图钱”的可信度很低。

收拾得差不多后,傅叙白跟我说:“这个月之内,我会把东西都搬走。”

接着,他就带着苏棠离开了。

他走后,这间大平层变得空荡荡的。

结婚时,我还以为这里会是我和傅叙白共度一生的家。

没想到,才过了三年,这个家就散了。

这栋房子里的每一处都留有我和傅叙白的回忆,我实在没办法继续住下去。

最终,我直接把房子挂到二手平台上出售。

刚办好出售登记,傅叙白的合伙人陈子默就打来了电话。

一接通,陈子默就问:“晚凝,你和傅叙白真的离婚了?”

我“嗯”了一声。

陈子默叹了口气:“你好不容易陪着他把事业做起来,后面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。”

“叙白现在只是图新鲜,等他玩够了还是会回到你身边的,为了一个刚认识半年的小助理闹成这样,不值得。”

他话里话外都是在劝我好好想想,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。

可问题是,想离婚的是傅叙白。

他都不愿意让我继续陪他了,我又怎么能留在他身边呢?

我沉默着,从包里拿出了傅叙白的诊断书。

ALS肌萎缩侧索硬化,也就是渐冻症。

昨天我拿到这张确诊书时,还为他患上这种不治之症而痛苦难过。

可现在,我却觉得庆幸,做了不该做的事,总该有报应。

我拿出打火机,把它点燃烧毁。

看着面前的火光,我对陈子默说:“放心,我不会后悔的。”

毕竟,傅叙白已经没有以后了。

第2章

我以为和陈子默说清楚就没事了。

没想到,他居然还这么执着地想挽回我和傅叙白的婚姻。

他又给我打电话,让我去他们律所送傅叙白落在我家没带走的案卷。

我想了想,还是答应了。

一方面不想再纠缠,另一方面也想借这个机会把事情彻底了结。

到了律所,我看到“鼎颂事务所”的招牌,一下子愣住了。

傅叙白刚成立这家事务所时,也曾指着这个招牌对我说:

“晚凝,这里是我事业的起点,以后我会给你更好的生活!”

当时谁也没想到,他事业的起点,竟成了我们婚姻的终点。

我摇摇头,甩开脑海里的画面,走进去。

一见面,陈子默就说要带我去见傅叙白。

可刚走到傅叙白的办公室门口,透过透明的玻璃门,我们一眼就看到苏棠正半倚着办公桌给傅叙白递咖啡。

两人目光交织,完全没注意到门口的我们。

就在傅叙白接过咖啡时,他的手突然一抖,褐色的液体洒在文件上。

我看到他皱了皱眉,似乎对这种失控有些意外。

但苏棠很快用纸巾擦干净,还娇嗔道:“你就这么喜欢我呀?看我看得手都不稳了。”

傅叙白也没多想,亲昵地牵住苏棠的手,调情道:“谁让你这么漂亮。”

眼看着两人就要亲吻。

我心脏猛地一紧,不敢再多看一眼,直接转身把案卷交给陈子默,转身就走。

陈子默尴尬地跟上来:“晚凝,叙白最近压力大,他这是……”

我打断他:“陈律,你不用替他说话了,以后也别再费心了。”

“我今天就跟你实话实说,我和傅叙白,永远都不会复合了。”

陈子默沉默了,目光怔怔地看着我身后。

我意识到什么,转头就对上了傅叙白那熟悉的眼神。

他站在我身后,听着我刚才的话,脸色不太好。

他冷冷看了我一眼,随即扯出一丝冷笑:“乔晚凝,欲擒故纵对我没用。”

我一愣,心里涌上无尽的苦涩。

他觉得我欲擒故纵,无非是认定我爱他,离不开他。

我静静地看着他,轻声说:“傅叙白,你放心,我爱得起也放得下,既然答应离婚,我就不会再纠缠。”

这时电梯门开了。

我直接走进电梯,电梯门关上的瞬间,我紧绷的身体终于松懈下来。

他和别人恩爱的画面不断在我眼前浮现,心口依旧像被刀绞一样。

直到现在,我仍不明白,他怎么可以那么轻易就爱上另一个人……

但我的自尊让我无法低头。

回到家的时候。

中介正带着人来看房,傅叙白之前买的房子位置很不错,我前几天刚放到二手平台,就有很多人来看。

今天,买家很爽快,直接签了预定合同。

收到定金后,我第一时间保证:“您放心,我这两天就搬出去,把房子收拾干净。”

之后两天。

我很快买下了一间离医院更近的公寓,匆忙收拾好屋子。

至于傅叙白没来得及带走的行李,我全部寄到了他的律所,快递到付。

当我把最后一箱行李收拾好,准备叫中介来交房钥匙的时候。

傅叙白却主动找上门来了。

他站在门口,一步都没迈进,语气冷冰冰地告诉我。

“爸妈今天喊我们回家吃饭。”

我沉默了一会儿,看着他:“纠正一下,现在他们只是你爸妈,不是我的。”

傅叙白的脸色有些难看:“我们还没领离婚证,你何必对长辈也这么刻薄?”

我脑袋嗡嗡作响,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
刻薄?

我从来没想过,我最爱的人会用这个词来形容我。

所有的话一下子堵在喉咙里,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
傅叙白直接把我带到车边。

他车上的副驾驶位,已经被苏棠贴上了“棠棠小仙女专座”的贴纸。

我僵在原地,硬生生转向后排:“我坐后面吧。”

一路上安静得过分。

其实这半年来,我和他这段婚姻一直是这样,明明是最亲密的人,却比陌生人还疏远。

我的心口一阵阵地疼。

当天晚上,在傅家老宅。

傅母不停地往我碗里夹菜,又开始了她老生常谈的话题。

“晚凝,你和叙白都结婚三年了,啥时候打算要个孩子?”

“你一个女人,工作没必要那么拼!当医生太累了,要不你辞了工作,好好在家备孕?”

这种话,从我和傅叙白结婚开始就没断过。

以前我为了傅叙白的面子,都忍着听着。

可现在……

我放下筷子,看着傅家所有人,轻声开口——

“伯母,您这些话还是留着对傅叙白下一任妻子说吧。”

“这次我过来就是想告诉你们,我跟傅叙白已经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了。”

第3章

趁着傅家人愣住的工夫,

我接着说:“其实我们离婚的原因,是因为你们家傅叙白,婚内和女助理出轨!是他自己选择净身出户,我可没欠傅家什么!”

傅叙白的脸色瞬间白了,他转头看向我:“乔晚凝!”

他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,把事情全都说出来。

一时间,现场安静极了。

傅母的手抖着,看向傅叙白:“叙白,她说的是真的?”

傅叙白沉默了一会儿,居然坦白点头:“苏棠是个很乖巧可爱的女孩,我过几天就带她回来,你们见了肯定也会喜欢她的。”

他居然就这么承认了。

我嘴角露出一丝自嘲的笑,对啊,傅叙白这个人,对于自己真心爱的女人,确实舍不得让她受一点委屈。

当初和我恋爱时,他也是急着把我介绍给家里人,急着要和我结婚。

现在,他对苏棠也是一样。

可这话却让一直没说话的傅父发火了。

“你居然敢把小三领进门!我可没你这个儿子!她年纪轻轻勾引有妇之夫,还能算什么好女人?”

心上人被骂,傅叙白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:“爸!我和棠棠是两情相悦!”

结果,傅父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巴掌。

“我们傅家从没有二婚的先例!你这是让我们家丢脸!”

傅父最看重的就是面子,他其实根本不在乎我和傅叙白的婚姻怎么样,只想着不能丢人。

傅叙白被这一巴掌打懵了,半天没说话。

傅父又看向我:“晚凝,家丑不能外扬!这次是叙白对不起你,我们替他跟你道歉,你就别跟他计较了!”

“你放心,我们一定让他和外面那个女人断干净!”

“趁着你们离婚冷静期还没过,赶紧去取消离婚手续吧。”

傅父说完,又给傅母使了个眼色。

傅母马上过来拉住我的手:“就是就是!晚凝,你不想生孩子,那就先不生,咱们家里的矛盾自己解决,干嘛闹到离婚呢?”

傅叙白站在一边,明显不高兴,但又因为父母在场,不敢说话。

他总是这样,三年婚姻,每次都是我来当那个忤逆长辈的“坏人”。

那这次,就让我再当一次“坏人”吧。

我推开傅母的手:“不好意思,我没那么大度,我接受不了心不在家里的丈夫。”

傅母见我态度这么坚决,一下子愣住了,又开始摆出长辈的架子。

“乔晚凝,叙白是在和你结婚的时候出轨的,你也得想想自己的问题。”

“肯定是你自己没好好抓住男人的心,说出去你自己就不怕丢人吗?”

我的心就像被针扎了一下,疼得厉害。

但我表面上还是带着微笑:“出轨的是他,我有什么好丢人的?”

说完这句话,我甩开傅母的手,拿起包转身离开了傅家。

可还没走几步。

傅叙白就追了上来:“乔晚凝!你站住!”

他上前来想一把抓住我,但手却突然僵在半空。

这是他的渐冻症前期发作症状。

我静静地看着他,只问:“还有什么事?”

傅叙白的眉头皱了一下,很快又恢复了正常。

他质问我:“乔晚凝,你就是故意想败坏苏棠的名声吧?现在我爸妈不肯接受她,你满意了?”

我看着傅叙白的样子。

这一刻,我突然想不起来,自己当初到底为什么喜欢他了。

我记忆中的爱人说话温柔,对我体贴入微。

可现在的他却对我怒目而视,好像我是他的仇人。

多年的情分,我从来没想过会和他走到这一步。

我终究还是红了眼,忍不住问他:“傅叙白,你当初选择出轨的时候,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一天,不是吗?”

傅叙白的脸色僵住了。

而我也没有再和他多说,大步离开了。

第二天是我的休息日。

我办完了所有的过户手续,搬到了新家,还邀请了一些朋友和同事来暖居。

气氛正好的时候,他们朝我举杯,大声欢呼。

“庆祝我们的晚凝乔迁新居!”

我微笑着碰杯:“庆祝我的新人生!”

……

从这天起,我的生活清净了许多。

我拉黑了傅家人的联系方式,只留下傅叙白的手机号,是为了领离婚证那天能找到他。

我以为,我和他们不会再有别的接触。

直到一周后的凌晨,我在医院值班的急救车上看到了傅叙白。

他蜷缩在担架上,手紧紧捂着上腹,西装革履下脸色白得像纸。

我皱起眉头,一眼就看出他是胃病犯了。

自从开了律师事务所后,傅叙白吃饭就不规律了。

以前我都会督促他按时吃饭,只要有空还会给他送一些清淡养胃的饭菜。

看来没有我的照顾,他果然没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,很快就垮了。

我伸手要去触诊,可下一刻,我的手被人猛地推开。

是陪同前来的苏棠,她看到接诊的是我,满脸不高兴。

“怎么是你?没有别的医生了吗?”

手背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,而担架上的傅叙白脸色惨白,却没有制止他的“女友”。

我心里一寒,站在手术室门口,看着他们。

“现在我们科室值班的只有我一个,你是要救,还是不救?”

第4章

苏棠紧闭着嘴唇,半天没说话。

而我出于医生的职业习惯,继续伸手按压傅叙白的上腹部,观察他的反应。

心里有了数后,我转头看向苏棠的眼睛。

“你要找别的医生也可以,要么转院,要么就在这等到明早8点别的医生上班。”

说到这,我瞥了一眼已经痛得快失去意识的傅叙白:“就看他能不能撑到那时候了。”

苏棠气得不行,但也清楚离开或者等到别的医生上班再看病根本不现实,病情只会越来越糟。

她只能无奈地点头答应。

一个小时后。

我抢救完傅叙白,做完该做的事后就下班回家了。

第二天。

我再次来到他的病房,给他做术后检查。

一进门,才发现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,苏棠不见了。

术后病人行动不便,肯定需要人照顾,这时候至少该有人在旁边才对。

我登记好傅叙白的各项数据,皱着眉问他:“怎么只有你一个人,没人照顾你吗?”

傅叙白半靠在病床上,嘴唇发白,声音沙哑地说:

“她去给我买吃的去了。”

话刚说完。

苏棠就走进病房,手里提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红油抄手,香味扑鼻。

她高举着手里的袋子,兴奋地对傅叙白说:

“叙白,我买了你最爱的抄手!排了好长时间队才买到的呢。”

傅叙白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僵住。

我看着那层厚厚的红油,还是从医生的角度提醒:

“苏小姐,他刚做完手术,最好吃点清淡的。”

结果一听这话,苏棠眼睛立刻红了,满脸不高兴:

“乔晚凝你什么意思,就是看不得我对叙白好是不是?别在这挑拨离间!”

我好心被当驴肝肺,无语至极,懒得再搭理她,只低头写病历。

还是傅叙白低下头,拉住苏棠的手。

“棠棠,我现在的胃确实受不了太辣的,这抄手你自己吃吧,我点外卖喝点粥就行。”

苏棠一听,声音更委屈了:“可这是我特意给你买的,结果你都不吃……”

傅叙白赶紧哄她:“别哭,你一哭我心都疼。”

我手一抖。

这句话,他以前也无数次哄过我。

在我因为生理期疼得直不起腰时,在我因为他约会迟到而委屈时,在我被他弄疼时……

每次他都会温柔地把我抱在怀里,轻轻吻去我眼角的泪,然后说:“别哭,你一哭我心都疼。”

可现在,他当着我的面,用这句话哄别的女人。

我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病房的。

直到在病房外的走廊里,同科室的赵医生把我叫住了。

“乔医生,来帮我看看这个病人的CT报告,感觉有点不对劲。”

我走过去正要接过他手里的报告,没想到旁边病房里突然冲出来一个小孩,直接撞到了我身上。

我毫无防备,被撞得往后退了好几步,一下子撞进了赵医生的怀里。

赵医生下意识扶了我一把。

我站稳了身子,刚想说“谢谢……”

话还没说完,不远处就传来苏棠的惊呼:“晚凝姐,你怎么在工作时间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的!成何体统!”

我皱眉转头看去。

只见穿着病号服的傅叙白和苏棠站在病房门口,傅叙白脸色阴沉得可怕。

而苏棠却冷哼一声:“叙白哥,你看看吧!她让你净身出户,怕是她自己出轨在先吧!”

我不由得脸色一沉。

我身边的赵医生也连忙皱眉解释:“你在胡说什么?这只是一个意外。”

但傅叙白却冷笑了一声:“真是巧合,怎么偏偏就把乔晚凝撞到你怀里了呢?”

眼看赵医生还要解释,我赶紧拦住了他。

“赵医生,你先去忙吧。”

我不想因为自己的事,牵连到同事。

赵医生离开后,苏棠还在唠唠叨叨:“叙白哥,既然晚凝姐对不起你在先,那净身出户对你来说太不公平了。”

傅叙白只是站在门口,目光冷冷地盯着我。

我没再多听,直接走到他们面前,直直地看着苏棠。

“苏棠,你作为律师助理,应该知道诽谤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吧。”

苏棠眼神闪躲,正要辩解。

傅叙白却抢先开口了,语气满是嘲讽。

“乔晚凝,自己做过的事不敢承认吗?诽谤这个词可不是这么用的。”

我感到莫名其妙:“我做过什么?”

傅叙白冷笑了一声:“都到这个节骨眼了你还装傻,那我就直说了!”

“乔晚凝!半年前你故意流掉的那个孩子,你敢说是我亲生的吗?”

第5章

像被雷击中,我浑身发冷。

我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:“所以这就是你半年前突然对我冷淡的原因?你怀疑我背叛了你?”

傅叙白咬牙切齿:“不是怀疑,是事实!”

我僵在原地,只觉心口钝痛难忍。

半年前,我和傅叙白有过一个孩子。

只是这孩子不在我们的计划之内,加上我当时一心扑在工作上,我确实跟傅叙白提过不想要这个孩子。

但我最后打消了流产念头,毕竟这是一条生命。

结果在一次抢救病人的途中,我还是没能留住这个孩子。

我住院期间,傅叙白对我不闻不问。

我以为他是气我怨我。

所以我忍下自己所有的委屈和痛苦,还低声下气去找他道歉求和。

可从那以后,他对我越发冷漠。

他开始以工作忙为由不着家,他甚至忘了我们的结婚纪念日,忘了我的生日。

我从来没怪过他,我只怪自己没保护好我们的那个孩子。

可我现在才知道,原来傅叙白那个时候是认为我背叛了他!

我通红着眼,紧紧盯着面前的男人,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:“我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回家给你做饭,你凭什么污蔑我出轨?”

傅叙白气极反笑,直接从手机调出一段视频:“行,那这个你怎么解释?”

我定睛看去。

视频里,我和赵医生并肩从黑夜中走入酒店,直到天明才一起走出来。

傅叙白嘶哑的嗓音带着恨意。

“乔晚凝,那天跟我说,有台重要的手术需要做,可什么手术是需要去酒店里做的?”

冷风从走廊远处吹来,将我的心吹得彻骨透寒。

我望向他的眼底,却只觉失望又可笑:“既然如此,你为什么当时不找我求证?”

闻言,一旁的苏棠赶忙打圆场:“晚凝姐,都怪我,是我劝叙白不要当面和你对峙,毕竟你肯定也不会承认的……”

我毫不客气打断她的话:“苏棠,这是我和傅叙白的事,请你不要插嘴。”

苏棠语塞,委屈看向傅叙白。

而傅叙白自然将她护在了身后,朝我冷笑:“你不是要证据吗?现在证据确凿,你还有什么话好说?”

我看着这个结婚三年,却对我没有丝毫信任的男人,只觉心寒。

眼泪不知何时从我眼眶掉落。

我狼狈抬手擦去,随即很快低头在手机里搜索了新闻递过去给他——

“那天我们就是在酒店里紧急进行的这台手术!这件事还上了新闻!我们的科室办公室里,至今还挂着家属送来的锦旗,你要去看吗?”

当时这则新闻上了热门。

我还在第一时间就想给傅叙白看的。

可他却说:“我工作已经很累了,没兴趣看什么新闻。”

他一句话浇灭了我的分享欲。

但凡傅叙白对我,对我的工作多关心一点,他就可以知道真相。

只是那时,他怕是心早就已经不在我这里了吧。

我看着他脸上震惊的表情,心里却没有一丝误会解开后的轻松。

过了一会儿,我低下头苦笑:“傅叙白,背叛我们这段婚姻的,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个人。”

说完这话,我收起手机,转身离开了病房。

两天后,傅叙白出院了。

我也把精力都放在工作上,没再去关注他们。

……

再次见到傅叙白,是在两周后的法院门口。

此时距离我们的离婚冷静期结束,只剩一周时间。

这次是我们医院要打一场医闹官司。

我作为医院方的证人出庭,而傅叙白是我们医院的辩护律师。

法庭上,在确凿证据和傅叙白这位知名律师的帮助下,官司毫无悬念地赢了。

退庭后,我正准备回家,傅叙白追上来喊住我:“晚凝,等一下。”

我无处可躲,只能公事公办地问:“傅律师,还有什么事吗?”

听到我这样称呼他,傅叙白的表情微微一僵。

沉默了一会儿,他才从喉咙里挤出声音:“之前的事……是我错了,是我误会你了,对不起。”

我皱起眉头,沉默下来。

这句迟到的道歉,对我们现在的情况已经毫无意义。

这个误会的解开,也改变不了我们感情破裂的结果,改变不了他移情别恋的事实。

我摇摇头:“没事的话,我就先走了。”

傅叙白叹了口气:“我是想问问,你以前给我炖的药膳,有没有方子?这几天我的胃不太好,苏棠不太会这些,我打算自己试试。”

出院才两周,他就瘦了一大圈。

看来苏棠确实不太会照顾人。

我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,想着他很快就是病重之人,最终还是答应了:“好,我回家后把方子发给你。”

说完我准备离开,可傅叙白又叫住了我——

“对了,还有一件事!上次你让我去你们医院体检,结果出来了吗?”

第6章

我一下子愣住了。

我还没来得及说话,苏棠就已经从不远处跑了过来,挽住傅叙白的手,对我宣示主权:“乔晚凝,案子都结束了,你还想跟我男朋友聊什么呢?”

傅叙白依旧默认了苏棠的行为。

我心口一紧,还是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,只是看着傅叙白说:“体检结果你自己有时间去医院问吧。”

我不想再掺和他们的感情事,于是转身就走。

身后还能听到苏棠气呼呼地质问:

“傅叙白,你刚刚和她在聊什么呢,是不是对她还念念不忘?”

接着是傅叙白无奈的回应:

“棠棠,你现在能不能别这么敏感?我只是问她一些事,我对她真的已经没感情了。”

苏棠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尖锐:

“是你自己没给我安全感,怎么能怪我敏感?”

傅叙白的语气也带着几分疲惫:

“苏棠,我手机被你翻了个遍,工资卡都交到你手里了,连我身边所有的异性朋友都被你删了,你还要我怎么做?”

原来他们也会吵架啊……

只是这种争吵,对傅叙白来说,或许也是一种甜蜜的负担吧,就像当初我对他的感情一样。

这些事都跟我没关系了。

我加快脚步,把他们的声音远远地甩在身后。

隔天是周六。

我打算去商场,给马上过生日的闺蜜挑件生日礼物。

珠宝店里,首饰琳琅满目。

我低头专心挑选时,听到苏棠甜腻的声音:

“晚凝姐,好巧呀!”

我抬头一看,真是冤家路窄。

门口,苏棠正挽着傅叙白的手朝我走来。

我不想跟他们多纠缠,刚要走,苏棠却拦住了我:

“晚凝姐,我和叙白正打算来挑结婚戒指呢,既然这么巧碰上了,你不如帮我们挑挑吧?”

“结婚戒指”这四个字就像一把刀,狠狠地扎在我心口。

我和傅叙白还没正式离婚,他就这么急着带她来买结婚戒指。

他对我,连最起码的尊重都不想给吗……

我看着苏棠那故意炫耀的样子,强忍着才没失态:“让我这个前妻给你们挑结婚戒指,不太合适吧?”

傅叙白脸上有些尴尬,苏棠却立刻接话:

“没关系的晚凝姐,你眼光那么好,挑的戒指肯定合适。”

我自嘲地看了一眼傅叙白,

——也不是什么眼光都好,挑老公的时候就看走了眼。

我直接抬手指向玻璃柜正中央标价上百万的钻石戒指。

“我觉得这款十二克拉的‘海洋之心’很不错。”

这话一出,他俩的脸色瞬间变了。

傅叙白刚净身出户,这么贵的东西他肯定买不起。

果然,傅叙白朝我指的方向看去,目光落在标价签上时,脸一下子僵住了。

他眼神冷得像冰箭,瞪着我:“乔晚凝,你这是故意羞辱我吗?”

我却觉得很好笑。

明明是他和苏棠先来挑衅我,最后他却反过来怪我羞辱他。

我攥紧拳头,低头低声说:“傅叙白,你当初不是说过,你爱的人就该拥有这世上最好的东西吗?”

傅叙白神色一愣,僵在了那里。

但很快他一挥手,居然真的掏出信用卡。

“说得对,棠棠,我给你买!”

这话一出,苏棠眼睛瞬间亮了起来,抱着傅叙白亲了一口:“叙白哥!你对我真好!”

他们的亲昵让店员也笑得合不拢嘴。

只有我站在原地,笑不出来。

傅叙白大概忘了,这颗“海洋之心”,他很久以前就说要买给我的。

只是当时我们都没钱,我说等以后吧。

可原来,他真正想买的时候,即便没钱也会想方设法买下来。

他对苏棠的爱,似乎比我深得多。

原来,我深爱的人,从来就没真正爱过我。

光是想到这点,我的心就像被生生撕裂,痛得血肉模糊。

我再也待不下去了,赶紧让柜员把我给闺蜜挑的礼物包好,就离开了。

没想到,当天晚上我就接到傅叙白的电话。

“晚凝,你把我们的家卖了吗?”

他声音里带着几分醉意,听起来有些迟钝。

我知道他喝醉了,以前他应酬喝醉后就是这语气。

但我搞不懂他想干啥。

明明白天还为苏棠一掷千金,晚上为啥又喝得烂醉回“家”呢?

不过我已经不想去琢磨他了。

我冷着脸说:“是,房子是我的了,我怎么处理跟你没关系。”

电话那头的傅叙白沉默了一会儿,又问:“那你现在住哪儿?我想见你一面。”

我沉默着,再次拒绝:“没必要,过几天去民政局领离婚证时自然能见。”

说完我就要挂电话。

可傅叙白的声音急促地从电话里传来——

“晚凝,我后悔了!我觉得我和苏棠不合适,我们能不能不离婚了?”

第7章

我心里一颤,但清楚这只是他醉后的一句胡话。

“傅叙白,你喝多了。”

“不,我没醉!”傅叙白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,“晚凝,我知道这话有点厚脸皮,但你别挂电话,至少先听听我说什么,行吗?我真的没地方倾诉了。”

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傅叙白露出脆弱的一面,可居然是为了另一个女人。

我哑着嗓子问:“你想说什么?”

傅叙白的声音有些沙哑:“你知道吗?我喜欢苏棠是因为她年轻有活力,对我崇拜又依赖,她可以完全围着我转,这跟你完全不一样。”

我无言以对。

是啊,我是医生,工作很忙。

我还天真地以为,我们各自忙碌,闲暇时享受二人世界,这种互相体谅是我们婚姻的最好状态。

可事实是,他早就厌倦了我。

我勉强挤出一丝苦笑:“可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啊。”

电话那头沉默了。

我缓了缓神,说:“不过这些都过去了,再过五天,你就能和你喜欢的苏棠在一起了,你放心,我不会阻碍你们的。”

但这话并没有让傅叙白开心起来。

他在电话里叹了口气,接着说:“可我跟苏棠真正住在一起后才发现,她只会玩乐,不会过日子。”

“我胃疼,让她给我倒杯水、递个药,她就说我把她当保姆!”

“她不会做饭,也不打扫卫生,我每天下班回来,不仅要给她收拾家务,连杯热水都喝不上!”

傅叙白压抑许久的情绪如洪水般倾泻而出。

我有些惊讶,此刻的傅叙白和我印象中那个成熟稳重的人完全不同。

婚变之前,我们相处得很好,吵架的次数都能数得过来。

现在看来,或许只有不爱了,才会情绪稳定吧。

我压下心里的苦涩,客观地建议:“这些都是小问题,找个保姆就能解决。”

傅叙白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,但又说:“是,抛开这些不谈!可我最受不了的是她的多疑!”

“今晚我和女客户谈案子,她居然疑神疑鬼,觉得我和对方有暧昧,把我的案子都搅黄了!我没忍住,说她一句重话,她就闹着要跳楼,我好不容易才哄好她,才出来透口气。”

“我现在跟她说话都要小心翼翼,生怕哪句话就踩到她的雷点。”

“我好累,应付她比打官司还累。”

“晚凝,我现在才发现你有多体贴,你对我有多好。”

我静静听着,手指捏紧手机,几乎泛白:“傅叙白,我不是你的备胎,在你移情别恋的那一刻,我们之间就已经结束了。”

傅叙白沉默了很久,最终又恢复了他一贯的冷漠。

“好,我明白了,今天这些话就当是我喝醉了说的胡话吧,五天后的民政局,我会准时去跟你领离婚证的。”

我挂断电话,瞬间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。

心脏传来一阵又一阵的钝痛,眼眶也酸得不行。

痛就痛吧,哭就哭吧。

等痛够了,哭够了,我想我就不会再为他伤心了。

我对傅叙白这三年的感情,也该到头了。

……

在我们去领离婚证的前一天晚上,是闺蜜向婉的生日。

我准时到了向婉的生日宴,却看到傅叙白也在。

自从那通电话后,我跟他再也没联系过。

向婉刚从国外旅游回来,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她我和傅叙白要离婚的事。

一看到我,向婉就笑着调侃:“晚凝,你和你们家傅大律师还真是两个大忙人,来我的生日宴居然还是分开来的!”

周围还有几个不知情的朋友,听了这话都笑了起来。

我还没来得及解释,生日宴就开始了。

我的座位在傅叙白旁边,这是我们以前聚餐时的习惯安排。

我坐下时,傅叙白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下,但很快又移开了,显得有些心虚。

吃到一半的时候。

突然传来“哐当”一声,我转头一看,才发现是傅叙白原本想给我夹菜,但筷子突然滑落,手僵在半空中。

从他同样惊讶的眼神中,我明白这是他的老毛病又犯了。

我好心帮他捡起筷子。

旁边立刻响起各种调侃声:“结婚三年,还这么甜蜜,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啊!”

“就是啊!晚凝,你们结婚这么久都没怎么吵过架,有没有什么相处秘诀啊?”

其他人也跟着起哄,你一言我一语地打趣。

我身体一僵,正要开口解释。

就在这时,傅叙白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。

来电显示:棠棠。

坐在他旁边的朋友眼神敏锐,立刻惊呼。

“哟,这是谁?棠棠!傅哥,你备注这么亲昵,就不怕晚凝吃醋?”

第8章

傅叙白的脸色微微一变。

刺耳的电话铃声还在响,他赶忙起身:“抱歉,我接个电话。”

他接起电话往外走时,我隐约听到电话那头苏棠在质问他为什么朋友聚会不带她。

傅叙白只能无奈地说不方便,让苏棠别闹。

他走到室外,声音也听不见了。

饭桌上的朋友也听出电话那头是个女生。

但他们看到我面色如常时,有人起哄:“哇哦,晚凝对叙白这信任也太强了吧,电话里是女人都不慌。”

“那是,叙白对晚凝多专一啊,哪会看上别的女人。”

包厢里又是一阵哄笑。

我却笑不出来。

这三年,大家都觉得我和傅叙白是完美情侣。

所有人都以为他爱我。

可他曾经的爱是真的,现在的不爱也是真的。

大家都笑着,只有向婉好像察觉到了什么,担忧地看着我。

我只能勉强对她笑了笑,安抚她。

没多久,傅叙白进来就告辞:“不好意思,我有急事得先走,向婉,生日快乐!”

说完,他拿起外套就要走。

他走到门口时,我突然开口提醒他:

“明天早上9点,别忘了去民政局跟我领离婚证。”

我声音很平静,却让整个生日宴瞬间安静下来。

傅叙白在门口身形一僵。

过了好一会儿,他低沉地应了一声:“好。”

他开门走了。

经过这一出,在场的人都猜到了,傅叙白接的那个电话,是他新欢。

向婉眼里满是心疼:“对不起,晚凝,我不知道你们……”

我摇摇头:“没事,今天是你生日,别让不值得的人影响心情。”

这场生日宴大多是我和向婉的朋友。

气氛很快又热闹起来,但那些打量的目光还是让我很不自在。

我不想影响向婉的生日宴,就很快告辞离开了。

第二天一大早,

我换上之前新买的衣服,化了个淡妆,就去民政局了。

我在等位厅等了快半个小时,才看到傅叙白匆匆赶来。

他脸色很差,看来昨晚折腾得很晚。

傅叙白看到我后,坐到我旁边,低声道歉:“我来晚了。”

我没多问:“人来了就行。”

之后,我们俩就沉默了。

直到听到叫号声:“13号!乔晚凝和傅叙白!”

我起身往窗口走,可走了两步,发现傅叙白还坐在原地。

我皱着眉正想催促,就见傅叙白脸色不太好:“抱歉,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,刚刚也不知道怎么了,双腿没力气。”

我停了一下,问:“你医院的体检报告还没拿吗?”

傅叙白回答:“这几天太忙,没顾上,今天苏棠休息,我就让她帮我拿去了。”

话刚说完,我们就到了离婚窗口。

我停下说话,和傅叙白一起交上材料,开始等工作人员办理手续。

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。

红章一盖,我和傅叙白的婚姻就正式结束了。

这一个月以来,我本以为离婚后我会很难过。

可现在,当我真正拿到离婚证的时候,我却感觉一身轻松,好像放下了一个背了很久的包袱。

不管怎样,我终于可以重新开始生活了。

不过,傅叙白的神情却远没有一个月前那么开心。

走出民政局后,我准备和傅叙白道别。

结果一转头,就看见傅叙白那高高的个子,突然直挺挺地摔倒在地上!

周围路人都在看。

傅叙白脸色尴尬,想站起来,却好像没力气。

一向光鲜的傅叙白,现在看起来特别狼狈。

看在过去的份上,我还是走过去扶他。

谁料,傅叙白却一把甩开了我,脸色阴沉:“看到我摔跤丢人,你很开心吧?”

我愣了一下:“我可没这么想。”

傅叙白沉着脸看着我。

“乔晚凝,既然已经离婚了,以后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!”

我没料到他变脸这么快。

也好,这让我彻底看清了他。

我收回手:“这句话我也送给你,以后别再打扰我。”

傅叙白的脸色更难看了。

这时,苏棠从远处跑来,手里拿着一份没拆封的体检报告,看起来很高兴。

“叙白哥,我拿到你的体检报告了!”

第9章

听到这话,我的目光在她手里的体检报告上停了一下。

苏棠却挑衅地看着我:“乔晚凝,你还站在这儿干吗?以后你跟他可没啥关系了!我和他马上就要去领结婚证了!”

我淡淡一笑:“你们现在就去领结婚证也没问题,祝你们新婚快乐。”

说完,我转身就走。

傅叙白这时艰难地斜靠在苏棠身上,伸手拿过她手里的诊断书,当场就要拆开看看。

这些天他身体一直不舒服,那些异常情况他已经没法再忽视了。

我没再管他们,很快拦了辆车回家。

回到家,我看到爸妈正站在门口等我。

自从我搬了新家,第一时间就把地址告诉了他们。

平时他们来看我都会提前说一声,没想到今天会突然过来。

看到我回来,爸妈赶紧拉着我进门坐下。

“凝凝,你和叙白离婚了是吗?”妈妈拉着我的手,神情关切,一点责备的意思都没有。

平时她和我爸都不太干涉我的事,所以我搬新家时,只是说这是为了离医院近才买的独居房,并没提离婚的事。

离婚的事我是想等事情都解决了再告诉他们的。

一开始知道傅叙白出轨时,我其实是崩溃的,但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不能因为一时冲动毁了自己后半生。

今天肩上的担子终于放下,听到妈妈的关心,我鼻子一酸,差点掉泪。

妈妈见我没说话,哄我说:“妈妈知道你做事不会冲动,要是不开心就分开,我和爸爸都支持你。”

“妈。”我说,“我和傅叙白的事不是冲动,我已经想好了。”

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”妈妈见我没太大的情绪,才放心。

我看着妈妈,问:“对了,我正想打电话跟你们说这事呢,你们怎么知道的?”

“是傅叙白他妈给我打的电话,让我劝你别和傅叙白离婚。我想不太清楚你们之间到底咋回事,就没轻易答应,先来问问你的想法。”

“你和叙白那孩子……”

我知道她想问啥,坚定地回答:“我和他已经结束了,不会再复合了。”

“你有自己的决定就好,我们在外面也担心你受委屈。”

妈妈语气里带着担忧,又拉着我嘱咐了好几句才放心离开。

爸妈刚走没多久,我就接到了医院同事章喻打来的电话。

“晚凝,听说你今天离婚了。”章喻语气里带着调侃,“我跟你说,这婚离得真及时。”

我有点意外:“为什么这么说?”

我记得没跟他们提过傅叙白出轨的事。

“你不知道?你那前夫傅叙白刚才在医院闹起来了,现在全医院都知道他得渐冻症了!”

我疑惑地问:“怎么会突然吵起来?”

傅叙白一直很在意自己的形象,这种人按理说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吵架。

章喻又把今天在医院发生的事跟我说了一遍。

“那个傅叙白拿到体检报告后,非说医院设备有问题,在影像室一直拉着医生反复检查。”

“结果有个一直在外面等的患者有急事,等不下去了就冲进去和他吵起来了,最后越闹越大,还是一个小姑娘把他拉走的。”

我心里有点嘲讽,没想到一向注重形象的傅叙白会在医院闹这么大的笑话。

章喻说完这些,还意犹未尽,又问了我很多关于傅叙白的问题。

我好不容易才应付过去,挂掉了电话。

第二天,我在医院上班的时候。

傅叙白把我堵在办公室门口质问。

“乔晚凝,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体检结果?”

第10章

我斜了他一眼,没说话。

“我就说你怎么会那么爽快地答应离婚!”傅叙白语气激动,“你早就知道我有渐冻症,所以急着摆脱我这个累赘,对吧?”

我冷笑一声:“傅叙白,出轨的是你,提出离婚的也是你,现在还来问我为什么摆脱你,你不觉得挺可笑的吗?”

傅叙白眼底泛起红意,显然已经听不进任何解释了。

“乔晚凝,你从拿到我诊断书那一刻就开始算计了吧,从协议离婚让我净身出户,到离婚冷静期这一个月你的所作所为,都是为了和我撇清关系。”

我皱着眉,对傅叙白这种状态感到厌烦。

“说完了?”我声音冷淡,“说完了就走吧,别耽误我工作,不然我叫保安了。”

傅叙白惨笑一声,“乔晚凝,你对我就一点感情都没有吗?”

我推开挡在前面的傅叙白,朝病房走去,说:“可能有吧,如果厌恶也算的话。”

背后传来他沉重的脚步声,渐行渐远。我没再回头。

下班回到家已经傍晚。

向婉给我发消息,约我出去逛街。

【凝凝,我知道你明天休息,我们出去逛逛吧。】

我知道向婉是怕我离婚后难过,想带我散散心。

我没有拒绝她的好意,答应了下来。

正准备睡觉时,傅母又打来电话:“晚凝啊,还没睡吧。”

“有事吗?”我不想浪费时间寒暄,直接问。

“你——”傅母突然想起自己是有事求我,把到嘴边的责备咽了回去。

“孩子,我和你说,你和叙白都结婚好几年了,看在这些年的情分上,原谅他吧,好好过日子才是正经。”

我没料到傅母能这么厚脸皮地说出这种话,忍不住嘲讽:“你儿子出轨的时候没想过我,我宁愿净身出户也要离婚的时候也没想过我们三年的感情,现在他生病了就想起我了?”

我冷笑一声:“你们母子俩还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。”

“乔晚凝——”电话那头的傅母气得要骂人,我及时挂断并拉黑了她。

完全不顾她在电话那头怎么发火。

把早就想说的话说出来,心里舒服多了,我安心睡去。

第二天一大早,我就接到了向婉的电话。

“凝凝,我已经到你楼下了,快下来。”

向婉前几天就知道了我和傅叙白离婚的事,但当时情况不太合适,就没问我原因。

今天只有我们俩,她忍不住问我到底怎么回事。

我把事情经过简单跟她讲了一下,向婉听完气得不行,吵着要去找傅叙白算账。

我费了好大劲才安抚好她。

中午,我和向婉在商场吃饭,碰巧看到苏棠坐在我们前面不远处,隔着一个靠背。

她和一个有点面熟的中年男人相对而坐,两人有说有笑,举止亲密。

苏棠没注意到我,还在和对面的男人聊得热火朝天。

“全哥,傅叙白被乔晚凝那个女人哄着签了净身出户的协议,现在还得了渐冻症,最多还能活三年,我为啥还要在他身边受气啊。”

苏棠语气里满是抱怨,对自己的计划落空很不满。

听到这个称呼,我才反应过来,坐在苏棠对面的正是正信律所的创始人全胜棋。

正信和鼎颂是律所界的两大竞争对手,几乎是水火不容。

全胜棋握住苏棠的手安慰道:“棠棠,傅叙白现在名下没啥资产,但鼎颂的话事人还是他。你要是能帮我拍些他办公室的机密资料,好处肯定少不了你的。”

说完,全胜棋的手顺着苏棠的手背往上移:“跟着我,肯定比跟着那个快不行的傅叙白有前途多了。”

看到这一幕,我也差不多吃完了。

我刚想叫服务员买单,抬头却看到傅叙白从门口走了进来,直奔苏棠而去。

“苏棠,你怎么能跟我对手公司的老板一起吃饭?”

第11章

苏棠看到傅叙白时,一开始有点慌,但很快又镇定了下来。

她撒谎的本事好像很熟练,眼睛一红,委屈巴巴地说:“我是到了这里才知道约我的人是他!我什么都不知道!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。”

说着,她眼神一下子看向我,还指了指:“一定是你干的对不对?乔晚凝,你是故意想挑拨我和傅叙白的关系!”

我被这无妄之灾搞得哭笑不得:“我?我有什么动机啊?”

苏棠直接哭了出来:“还不是为了报复我!”

这理由真是牵强附会。

可傅叙白居然真的把目光投向我,皱着眉质问:“乔晚凝,你在这里干什么?”

我还没来得及说话,坐在我对面的向婉就忍不住了,直接怼回去:“傅叙白,你这人也太有意思了吧,这是餐厅,又不是你家,来吃饭还要你批准啊?”

傅叙白一下子被噎住了,他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话了,但又拉不下脸道歉,想认错也不行,想走又觉得太没面子。

苏棠见我没打算揭穿她之前的事,赶紧开口说:

“算了,叙白哥,我们还是先走吧,我不跟她计较了。”

说完,她拉着傅叙白就离开了餐厅。

傅叙白又看了我一眼,还看了看不远处的竞争对手的老板,最后还是跟着苏棠走了。

向婉还想追上去说几句,被我拦住了。

其实我心里清楚,傅叙白并不是真的相信是我算计了他们,只是他不想在我面前丢面子,甚至对我有了一些怨气和恨意。

他是故意让苏棠冤枉我,故意找我茬的。

我也不想跟他一般计较,就朝向婉摇了摇头,转身叫服务员买单。

吃完饭后,看到向婉还是有点不高兴,我就问她最近工作怎么样。

向婉摆摆手说:“我们公司看中了附近一所大学的博士药品研发团队,想把他们挖过来,让我过来交涉,争取在他们毕业前把人招揽过来。”

我对这些不太懂,就没多问。

这时候,向婉接到了一个电话,电话那头说药品研发团队的项目负责人今天下午就有空,可以和她谈谈。

向婉听到这个消息后,双手合十,朝我撒娇:“凝凝,你陪我一起去吧。”

我们确实很久没见了,我对她的请求自然很乐意答应。

陪着向婉到了目的地后,看到校门口有个负责人在等我们。

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,这位负责人看到我的时候,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惊喜,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。

他自我介绍说他叫秦易予,是这个制药团队的组织者和负责人。

让我有点意外的是,身为博士的秦易予长得挺帅,看起来特别年轻有活力。

我总觉得这博士生的年纪和我印象中的不太一样,而且他看起来还有些眼熟。

但名字对我来说却没什么印象。

大概是我也是这学校毕业的,上学时可能碰见过吧。

我没多想,陪着向婉到了会客厅后,就出来在外面等着他们谈事情。

我坐在门外,百无聊赖,也不知道等了多久,会议室的门开了。

我眼前出现了一瓶橙汁,正好是我喜欢的那个牌子。

顺着拿瓶子的手往上瞧,秦易予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。

他声音柔和,语气里却透着点熟悉:“不好意思,让你等了这么久。”

我接过橙汁,心里的疑问却越来越多。

我忍不住开口:“我们以前认识吗?你好像对我挺熟悉的。”

秦易予听了只是笑笑:“我们以前见过的,乔学姐。”

第12章

我心里的疑惑更重了,如果只是单纯见过一面,连我喜欢喝什么饮料都不会知道。

但看到秦易予不愿多说,我也只能作罢。

向婉从会议室打完电话出来,见我无聊,就向秦易予告辞后转身出了科研楼。

走出很远,我才感觉到黏在后背的视线慢慢消失。

身旁的向婉毫无察觉,还在和我说话:“凝凝,这次还真是多亏了你,没想到你还有这层人脉。”

我有些不解:“为什么多亏我?什么人脉?”

向婉见我表情不像是装的,她的表情也迟疑起来。

向婉语气有些纳闷:“你和秦易予不是老朋友吗?”

“我和他谈合作的时候,他一直在问你毕业后的事,知道我跟你关系好后,没怎么犹豫就答应合作了,我还以为你们很熟呢。”

我回想起秦易予那耐人寻味的表情,再结合向婉的话,更确定秦易予绝对不止是简单见过我。

不想让向婉担心,我随口道:“那应该是以前上学的时候见过吧。”

向婉见我不肯多说,也就没再问,拉着我又在外面逛到傍晚才回家。

回到家,躺在床上的我翻来覆去睡不着。

向婉今天的话,和秦易予反常的举动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。

——到底是什么时候见过呢?

半晌,我起身,在搁置很久的储物箱里翻找,终于翻出了大学毕业照。

可惜,毕业照上并没有秦易予的身影。

我又在网络上搜索秦易予的名字,这次倒是出来了一堆信息。

——天才少年连跳三级夺得中考状元、国际化学奥林匹克金奖得主保送重本、博士团队队内研发药物延长渐冻症病人寿命长达1年……

网页上还蹦出了秦易予社交账号主页,我登上许久没上过的账号点进去看了看。

他的头像和背景都是团队研发药物的照片,分享的也都是制药进度和替粉丝答疑解惑的内容。

我看着他高达百万的粉丝数,随手点了关注。

本应显示“已关注”的地方,却出现了“互相关注”。

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取消关注还是装作没看见。

取消关注不是更显得心虚吗?

犹豫半天,我干脆把手机扔到一边,当作什么都没发生,然后躺回床上。

睡了个好觉。

第二天在医院上班,我又遇到了傅叙白。

和平时总是西装笔挺、收拾得整整齐齐不同,这次他躺在担架上,脸上没有痛苦,但却毫无血色。

我给他检查时,发现他对自己的下半身完全失去了控制。

没有痛感,没有反应,就好像那双腿不属于他。

检查结束后,我向傅叙白宣布了结果。

我的语气冷冰冰的,完全是公事公办。

“你下半身已经出现了不可逆的知觉丧失,准备好轮椅吧。”

陪同前来的苏棠脸色大变,没想到病情恶化得这么快。

“什么意思?他现在就瘫痪了?那他不就成了残疾人?”

苏棠毫不留情的一句话,让傅叙白的脸色变得惨白。

他像是要证明什么,咬着牙,用尽全身力气想控制自己的腿。

可下一刻,他整个人从椅子上重重摔了下来!

我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两人。

“现在需要轮椅,很快,傅叙白就会全身都动不了了。”

“苏小姐,你不是那么爱他吗?爱到不离不弃,那就准备好照顾他下半辈子吧。”

第13章

听到这话,苏棠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。

但她看了傅叙白一眼,最终还是没说话。

傅叙白看着自己毫无反应的身体,眼神里满是绝望。

他低声说:“乔晚凝,看到我这样,你肯定很高兴吧。”

我皱了皱眉,对傅叙白的话很不舒服:“傅叙白,请尊重我的职业。”

作为医生,我怎么可能因为看到病人发病就开心,哪怕这个病人是傅叙白。

苏棠推来轮椅,傅叙白垂下眼睛,乖乖坐了上去。

他整个人看起来毫无生气,就像被抽走了灵魂。

苏棠推着他离开了医院,我收回思绪,继续工作。

第二天下午快下班时,前几天刚更新的软件上弹出一条消息。

我打开很久没用的聊天列表,发现发消息的是秦易予。

他把头像换成了评论区很多粉丝发过的一张精修图。

秦易予:【学姐好:)】

我盯着手机看了半天,实在不知道说什么,就学他回了个表情。

【你好:)】

他看到我回复,马上发来一大段文字。

【学姐,今天向小姐要和我商讨具体合作的事,我们约在了离你医院不远的餐厅,听说那里的菜很好吃,你可以来尝尝。】

【向小姐一个女孩子,和陌生人单独吃饭可能不太方便,有你在应该会好很多。】

我还没来得及回复,向婉的电话就来了。

电话那头,向婉直截了当地和我说了和秦易予的事,还撒娇让我陪她一起去。

我对秦易予的事还有些疑惑,也想趁这个机会问清楚,就答应了向婉。

到了约定的地方后,前台带我去了包厢。

但包厢里只有秦易予,向婉还没到。

我刚想给向婉打电话,就看到了她10分钟前发的消息。

【凝凝,我路上堵车了,可能会晚点到,你要是饿了就先吃点,不用等我!】

我无奈地放下手机,抬头对上了秦易予带笑的眼睛。

他的眼神很专注,但又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。

我坐在他对面,秦易予的目光一直跟着我,让我有点不自在。

我忍不住开口:“秦先生,你说我们以前见过,能跟我说说具体情况吗?”

秦易予神色如常,说道:“我大一刚入学那会儿,在实验室连熬了几天夜,操作失误导致实验室爆炸,是学姐你救了我。”

我一下子想起好像真有这么回事。

当时我刚参加完社团活动,深夜路过实验室听到爆炸声,就冲进去救了一个学弟。

因为没人员伤亡,我对这件事印象不深,难怪我记不住秦易予。

我了解了事情经过后,有些尴尬。

我向秦易予道歉:“不好意思啊,我这人记性不太好。”

秦易予语气依旧温和:“没关系,能再见到你,我很开心。”

这话有点奇怪,但我以为只是客套,没太在意。

这时,向婉赶到了包厢,看到我和秦易予还没吃饭,马上叫来服务员开始布菜。

这个话题就被略过了,我和秦易予都没再提。

吃完饭后,秦易予在前台结账,向婉先打车回家了,我也准备开车走。

刚要上车,坐着轮椅的傅叙白拦住了我。

苏棠没在傅叙白身边,旁边是一个干练的护工。

他唇色发白,眼底青黑,像是好几天没睡。

傅叙白眼睛泛红,抬头望着我。

他声音里带着隐忍:“晚凝,我知道我错了,别离开我好吗?”

我扫了他一眼,眼里的淡漠让他如坐针毡。

“傅叙白,别挑战我的耐心,我和你已经没关系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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