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中国拿下3亿人民币票房的电影《河边的错误》,在新加坡上映获得不少好评,口碑和票房双丰收!

(电影改编自余华的同名小说,讲述了小镇上发生一起凶杀案,刑警队长马哲在寻找凶手的过程中,随着真相看似水落石出,自己却陷入了荒诞与不安,到最后甚至分不清现实与虚幻的故事。)

“新加坡眼”与曾在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中文系任教的丁珍珍博士,一同专访了本片导演兼编剧魏书钧,让他来谈谈拍摄这部电影时一些不为人知的事。

《河边的错误》导演魏书钧通过连线接受新加坡眼的专访

把小说改编成电影,最难的地方在哪里?

魏书钧:我得到这个小说的时候是2018年,那个时候不是想找我做导演。我只是认识那个出品人,然后他就说给我看一看。后来在2020年才有机会得到了这个改编权。这对我来说是非常难得的一个机会,毕竟余华老师是非常成功的一位前辈作家。

我一开始看这本小说,觉得看起来很好改,只需要一个简单的结构转换就可以了。然后等我真的开始进入文本,要改编的时候,才发现并不是这样。这个故事最有意思的部分,其实是一种味道,我觉得是那种怪异怪诞的感受,这是我觉得一定要拿到电影里面来的,也是最难的部分。

如何理解《河边的错误》里的“错误”?

魏书钧:错误这个词太暧昧和太大了,比如说,好像每一个支线的死因是错误,这些人在一个不该出现的地方,不该出现的时间好像也是错误,马哲企图用过去的经验去解释一切,好像也是错误。我们去理解这个电影的时候,以我过去的经验去理解一个所谓犯罪片或者侦探片,这本身也是错误。

我觉得超出认知范围的事情,你是没有方法能正确认识它的,没法把这个错误具体化,说这是某一个错误,在我的角度来讲是这样。

怎么看待这部电影被归类为悬疑片?

魏书钧:从元素上去划分,这部电影就会被分到这里面。有案件,有警察在调查案件,而且这个调查几乎是贯穿整部影片。因为某一个元素,所以电影就这样分到了这一类里边。

就我的理解,这是一个作者电影。今天你说这是一部悬疑片,或者是警匪片、侦探片他也没错,只不过不是最常见的这一种,所以我觉得它只是一个定义的问题、名词的说法的问题,对我来说,这是一个作者电影。

有一场戏是马哲抱了着火的放映机跳到河里,导演是想表达马哲的什么情绪状态?

魏书钧:我写那场戏的时候也是凭直觉,当时并没有想足够清楚,放映机为什么要着火,首先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抱着放映机,要跳到河里面要灭火。我当时写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,但我直觉是这样写很对。

后来在拍的时候我去理解这个事,我感觉着火的放映机好像就是他过去的经验,过去赖以生存的工具,对这世界的认识、认知,这些马上就危在旦夕了,他不想这样,他想保护它。

那些在旁边嘲笑他的人,这些案件的关联者,在他的梦境当中,好像是知道真正的世界是怎么回事,他们就在笑马哲还搞不清楚,还在守着他过去的这个东西,所以他要去抱着放映机跳到河里面灭火,我觉得这里有一种对他的作弄的这种感觉。

这是一部黑色电影吗?

魏书钧:我在电影上映之后反复被别人问到,我觉得归到哪一类都无所谓。美国人最先拍的这个黑色电影,他们也没觉得自己在拍黑色电影,就是拍了一系列某种调调相近的电影。后来法国人说你们拍的是黑色电影,这是被后知的总结发现了某种规律,或者相似性的一个框架,就去给他贴一个标签,但我拍摄之初,没有想过这是一个黑色的,或是绿色的电影。

这部电影是用胶片拍摄的,和一般的数码拍摄有什么不同?

魏书钧:这是我第一次用胶片拍电影,因为胶片比较贵,就要反复排练。一场戏要很确定后,我们才开始拍。河边的错误这部电影,最多一条才拍9条。如果用数码拍摄,我最近工作的这部电影,最多的一次,一场戏拍了63遍,因为你没准备好,你也可以拍。

另外就是胶片,它模糊,它的实时监看画面也很模糊,给我们的信号有好多雪花。有的时候你只能根据演员身体的节奏,去判断一场戏,就是说我们得通过不确定去确定一个确定。

这部电影你自己最满意的是什么?

魏书钧:这部电影我最满意的是在现实里面的戏剧性,当然这个电影的戏剧性可能就是怪诞,在怪异上保有现实的逻辑,然后还能拍得很怪诞,拍得挺优雅的,这是我比较喜欢的地方。

友情提示

本站部分转载文章,皆来自互联网,仅供参考及分享,并不用于任何商业用途;版权归原作者所有,如涉及作品内容、版权和其他问题,请与本网联系,我们将在第一时间删除内容!

联系邮箱:1042463605@qq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