陇上四月天

格桑草原,素裹银装;河西古道,寒流如蟒。时维孟夏,序属清和,然陇右之地,霜雪犹砺其刃,罡风时裂云裳。胡杨未萌新绿,驼铃空咽黄沙,此间四月,非关桃李,唯见风伯逞威,雨师挟雹。


陇上四月天

晨起推牖,霰雪交侵,千山垂练,万壑凝冰。忽闻穹庐震怒,黄埃蔽日,沙砾击户如羯鼓,枯蓬旋空若鬼兵。牧人急掩毡帐,驿使紧裹裘袍,驼队蜷伏丘壑间,但闻风啸如裂帛。寒暑表上银柱垂,竟在冰点下三度盘桓。


然此间黎庶,久惯天时乖戾。老农笑指冻土:"此乃天公试犁也"。药圃新芽裹冰甲,恍若水晶缀翠;沙枣虬枝披素氅,浑如玉树琼葩。更有雪映丹霞,赤白相激,恍见祝融共玄冥对弈于危崖。寒暑之争,阴阳之变,皆作造化奇观耳。


陇上四月天

嗟夫!江南芳菲尽,陇右犹苦寒。然寒极则阳生,雪沃而土润。待得云开霁日,融水汩汩,渗入大漠肌理,暗育绿意生机。天地不仁处,自藏生生之道,此岂温室娇蕊所能知耶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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