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完)再睁眼,他忙着请旨抬平妻,我写和离书,不如我自请下堂

文|木南

申明:本文为短篇故事,头条免费首发,内容纯属虚构,请理性阅读。

在温家操持二十年,

病亡时,

夫君不看,儿子不理,养妹喜上眉梢。

我那七岁幼女在我走后,也冻死在别院床榻上。

嘴里还喃喃着“阿娘”。

再睁眼,

夫君温侍郎满眼不耐道:“我要为清浅讨一道平妻的旨意,婚礼由你来安排,上心些。”

我当场写下一纸和离书,

讥讽道:

“不如我自请下堂?”#小说##发优质内容享分成#

1

我跟温泊简来到京城的第一年。

他就把我那个名义上的妹妹接进了府里。

崔清浅,是河洛崔县令之女。

也算是我养妹。

崔清浅对温泊简爱得死去活来,爱得全城皆知。

还没见到人,就在花树下哭得稀里哗啦,嘴里还念着“君生我未生,我生君已老”。

这事儿在河洛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风流谈资。

温泊简听了,更是心疼得不行。

直接把她接进温府,像对待珍宝一样供着。

就连我那七岁的儿子,

也特别黏她,老是催着问:

“父亲,你什么时候把姨母娶进门啊?这样姨母就能当我母亲了。”

“阿母太严厉了,我就借了珍宝斋的新玩具玩了几天,她就要关我禁闭,还是姨母疼我。”

那日我是怎么回答他的?

我当时气坏了,直接让人打了他板子:

“不问自取就是偷!温修,你读的圣贤书都白读了吗!”

现在重新活了一世,

我怎么会不知道崔清浅和温泊简早就暗度陈仓。

既然他们俩想恩恩爱爱地过日子,

我也不想再当那个碍眼的坏人了。

“温泊简,我们和离吧。”

我把写好的和离书推到他面前。

2

“崔枝意,你怎会变得如此善妒!”

他拍开那纸和离书时,我厌恶地皱起眉头。

“清浅是你 妹妹!你这般作态让她情何以堪!!”

“她不嫁我你要她怎么办?你要她去死吗?!!”

我定定地看着他:

“温泊简,签了这纸文书,你想娶谁与我无关。”

“待我走后,你自可向崔家聘她为妻。”

既然喜欢崔清浅,

当初为何向我提亲?

不过是看中崔家人待我的恭敬。

看中我能带给他的乘云之势。

我前世怕是猪油蒙了心,

竟会爱上这样一个道貌岸然之徒!

他脸色铁青,冷声道:

“枝意,你无非是吃清浅的醋了,

可你要知道,我不会爱上一个妒妇!”

“我带清浅下苏杭游玩一段时日,

你自己想清楚,可别等到一无所有了再后悔!”

后悔什么?

后悔年少无知脑子一热答应了他的提亲?

后悔体弱多病还强撑病体给他打理温府十数年?

我确实一无所有了,

但老天爷既然给了我一颗后悔药,

这药我是必定要吃干净了!

“朝烟,备礼,我要进宫求见皇后娘娘。”

他求的是娶妻的圣旨,我求的是和离的懿旨。

两不冲突。

两全其美。

3

温泊简和崔清浅在西湖游船。

他并不相信崔枝意是真的想要和他和离。

崔枝意病病怏怏的,

向来药不离口。

过去是靠崔家养着,

现在是靠他温泊简养着。

崔家远在河洛,

她崔枝意在盛京城的依靠唯他一人。

等他将清浅娶过门,

崔枝意还不是要乖乖认错。

“姐夫,我们就这样把姐姐一人留在京城,到杭州来。”

“姐姐该不会生气吧?”

崔清浅黯然神伤。

“都是清浅不好,霸占了本该属于姐姐的姐夫。”

“可是清浅太爱姐夫了,要是没有你,我还不如......”

她作西子捧心状,愁眉低垂,泫然欲泣。

温泊简把人搂进怀里:

“她怎么敢!”

“清浅你放心,她那人就离不开我,

别说是留她一人在府,

就算我贬妻为妾,让你做我温府的主母......”

“她崔枝意也是不会有半点怨言的!”

崔枝意爱他,爱极了他。

温泊简从十年前就知道了。

4

我本不姓崔。

我姓长孙。

我是世家长孙氏的女儿长孙枝意。

然在我七岁那年,

长孙氏清名蒙尘,

老祖母为家族能留存香火,

将我易姓送到河洛崔家抚养。

当今皇后的外祖家,

正是长孙家。

我时隔多年重返京城,

皇后暗中为我行了不少便利。

“表姐,赐我一道和离的旨意罢!”

“你与温泊简,要和离?”

她倾身将我扶起,目露忧色:

“长乐,他又欺负你了?!”

幼年离家后,

我身边再没有会关切注视我的人。

和皇后重逢后,

也只有她会如同长辈一般关照我,

也只有她还记得我小字长乐。

“离了好!离了好!”

“那样的混账东西如何配得上长孙家千娇百宠的女儿!!”

“这些年,委屈我们长乐了。”

她咬牙切齿地怒骂两句,

又忧心忡忡地问我:

“温修要怎么处置?”

“他既姓温,自然有姓温的去管。”

我冷言冷语。

5

温修是我和温泊简的儿子,

乳名乐儿。

我望他如我父母对我的期许一般。

长乐,无忧。

前世我曾为他筹谋大半生,

还不如崔清浅给他做的几叠点心。

我为他官途平坦疏通京中各贵族关系,

他骂我曲意逢迎趋炎附势,

实乃小人做派。

待我死了,

他更是认贼作母引狼入室,

由崔清浅将我留给儿女的遗产全数蚕食。

为了讨好崔清浅,

他竟能眼睁睁看着小妹冻死别院。

可怜我的小女昭昭,

无父何怙?无母何恃?

皇后闻言,心如刀割:

“温修肖父,不要也罢。”

“温家上下井然有序,是因你殚精竭虑。”

“他温泊简在外寻欢作乐,在内还要拿崔清浅给你找事!”

她显然对温泊简积怨已久。

是我作茧自缚,识人不清,

落到前世下场更是自食恶果。

既重来一次,

我便不能再重蹈覆辙。

“表姐,又要劳烦你了。”

皇后将我搂进怀里,安抚道:

“自家姐妹,哪里说的上劳烦。”

“你既意决,我这旨意也会尽快下达。”

幸而在这盛京城之中,

还有人真心待我。

6

温府主院。

温修正在院中摆弄刀剑架,

纵使说了不再管他,

可那架子倾倒的瞬间,

我还是心尖一颤。

“乐儿——”

近乎是本能,

我疾走两步推开他。

腰背被砸出剧痛,

我顾不得这些,急切追问:

“伤着没有?怎么这么不小心?”

“来人啊!你们怎么看护少爷的?!”

侍卫战战兢兢,跪地叩首如捣蒜,

婢女朝烟吓得六神无主,手忙脚乱就要扶我起身。

温修疾言厉色,攘臂而挥:

“阿母你做什么!”

“这是姨母为我寻来的神刀宝剑!!”

他拾起散落在地的刀剑,

更把被我压在身下的那一柄护若珍宝。

我被他推得歪倒在一旁,

心顿时凉了半截。

“......母亲是为护你而伤,

你看到的就只有那几柄崔清浅送的铁剑?!”

他撇撇嘴,嗤之以鼻:

“阿母你自己摔的,可不要赖在我身上!”

“父亲说得果然没错,你就是个病秧子!

一点不比姨母能舞刀弄枪。”

“好!”

“好!”

“真是温泊简的好儿子!!”

我怒极反笑,拂袖而去。

“既如此,我也不再管你了。”

“温修,你好自为之吧。”

我尽心教养的儿子,

心里向着的始终是他甚少见面的父亲。

想起前世种种,

我方觉往后温修的作为早在十数年前的今天,

便显露出蛛丝马迹。

7

我是从崔家出嫁的。

崔家人敬重我,予我的嫁妆极多,

只是都是河洛的产业。

京中的大多是我后来置办的,

少数是长孙家的遗产。

都填进了温府的库房。

“朝烟,照着嫁妆单子,

将我的那份点出来。”

我迅速将名下铺子替换人手,

温家的人,一律不能留。

美玉珍器,我让人去当铺换成了易携带的金银。

又按照寻常官家的份例清点了一份留下给温修,

算是了结了这两世的母子情分。

最后我望向朝烟,

这个服侍了我大半辈子的女人。

“朝烟,你可愿跟我走?”

“朝烟的命是夫人给的。”

她单膝跪地,紧握住我的手。

“夫人在哪里,朝烟就在哪里!”

朝烟的答复在我意料之中,

她在前世就给了我同样的回答。

朝烟姓柳,

亦是河洛人氏。

她十三岁那年,

生母被父亲打死,

她流落街头,

迫不得已卖身葬母,

我命人为她母亲收敛遗容,好生安葬,

带她回府做了我的贴身婢女,

她就一直跟着我,

跟到我病死在温家别院。

“那便走吧,温家不该困住我们,

你便陪我去看一看,

这内宅之外的壮丽山河,天地毓秀。”

杭州客栈。

随侍推开门,将一封信置于案上。

“老爷,管家来信。”

“夫人今日进宫去见了皇后。”

温泊简不耐开口:

“皇后?她和皇后能有什么交情?”

崔清浅突然一笑:

“许是去求皇后叫陛下收回旨意......”

“哎,若不是我非要与姐夫一起,

姐姐也不会这般不择手段阻挠了......”

温泊简轻蔑道:

“我想娶谁是她能拦得了的?”

“求皇后?她就是去求陛下都是徒劳!”

“转告崔枝意。”他召来随侍,

“我们回京前备好清浅的嫁妆。”

“要是出了差错,她便滚回她的河洛崔家去吧!!”

他倒想见识一下,

崔枝意能闹到几时!

8

我能闹到几时呢。

管家转述温泊简口信的时候,

我正与朝烟置办宅邸。

“枝意姐,皇嫂交代的事情就是这些了。”

说话的人一袭金线金袍,

发上还戴了一顶金冠,

当真是......金碧辉煌。

我欲言又止地望着他。

“枝意姐不必拘谨啦。

皇嫂都和我说了哦。”

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,

又义愤填膺般握了握拳:

“本王最看不过这种人了!

等那个温什么......温什么泊简回来,

本王就带人把他揍得屁滚......不是,

抱头鼠......呃,咳咳,我是说落荒而逃!”

他清了清嗓子,粲然一笑。

我忍俊不禁,掩唇笑道:

“安王殿下果真和传闻中一样。”

安王,秦清宴。

陛下的同母胞弟,

今年不过十九,

甚为受宠。

我未曾想到皇后竟会让他来帮忙,

这可真是......杀鸡焉用牛刀了。

“欸?传闻?

......枝意姐是说那些,

说我肆意妄为、横行无忌的传闻么?”

他故作沮丧地低下头,懊恼道:

“早知我便......”

“是说殿下赤子之心、古道热肠。”

秦清宴的名声在盛京城好坏参半。

有人说他横行霸道,

当街殴打官家弟子、强闯公堂,

有人说他宽厚仁义,

殴打的是强抢民女的纨绔,

强闯的是含冤负屈的公堂。

这般人物,

在天下熙熙,皆为利来,天下攘攘,皆为利往的当下,

实在不多见。

“殿下不必听信那些闲言碎语,

您,守住本真便很好了。”

眼见他转瞬便改换了一副笑脸,

重重点头“嗯!”了一声。

我莞尔而笑。

忆起皇后与我说起的事,

我又觉得心里一阵古怪。

9

接连几日,

秦清宴近乎日日到我暂住的宅邸来。

我与他也日趋熟识。

我为内妇,

许多事务不便亲为,

他就东奔西走为我前后打点。

问他就是“嘛,皇嫂吩咐的事情不做好可是会挨训的哦,

枝意姐我与你说皇嫂对我可凶了......”

再问他便扭扭捏捏、支支吾吾道:

“......啊,因为我与枝意姐一见如故嘛......”

我也就没有再问了,

只是陛下偏宠的幼弟、

盛京城尊贵的小王爷,

平白无故在我这里任劳任怨做什么。

我不解,

却也不讨厌。

横竖我身上也无利可图,

唯一能算得上“利”的......

也只有皇后对我的关照。

不管是河洛崔家还是温家,

于盛京城真正的贵族而言都太过渺小。

“枝意姐,我没有要故意隐瞒你的意思......

只是,只是,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......

我.......总之你别生我气,我对你没有半点坏心思的!

我可以拿我皇兄起誓!”

那日他找到我,

吞吞吐吐地说了一长段话。

说完就垂头丧气地立在那里,

活像什么等待审判的罪人,

或是被雨打湿了的金毛犬......

秦清宴能有什么罪,

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:

“殿下,我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。

说,或者不说,是你的选择。”

“我只看见你这些时日帮了我许多忙,

这就够了。”

“我很感激你。”

“还有。”我哭笑不得,

“殿下,你拿陛下起誓的事情,陛下知道吗?”

这对兄弟感情大概真的很好,

秦清宴赤子心肠,

他这样的心性在寻常人家并不难得,

但是他是皇室中人。

能把秦清宴养得这般灿若朝阳,

陛下是真的有把他放在心上,

而这更为难得。

“奥。”他听见我所言,神采立刻飞扬起来,

“皇兄是我最尊敬的人,我想告诉枝意姐,

我是不会像那个温什么泊简的人一样欺骗你。”

我怔愣片刻,

笑了:“原是如此啊。”

几日后,府中事物皆安排得当,

我又进宫拜谢了皇后。

回府途中便见温泊简携着崔清浅,

身后追随着一众寒门学子,

往盛京城最大的酒楼“珍香楼”而去。

“枝意?”

温泊简一眼便瞧见了我。

他搂住崔清浅的腰身,

下巴往我的方向点了点,

颐指气使:“来得正好,

清浅缺个伺候吃食的婢女,

不若今日由你暂代吧。”

10

欺人太甚。

我冷眼睨向温泊简二人。

又瞥了一眼他身后饶有兴趣的一行人。

真是给我,

丢人至极。

“崔枝意!”

温泊简未见我行动,

显然已有怒意。

“我方才还艳羡温侍郎两位夫人皆对他言听计从......”

“如今看来......不过是自吹自擂。”

隐秘的窃语声传入我的耳畔。

我恍然大悟,

原是拿我作威风呢。

重来一世,

温泊简总能让我刷新下限,

每当我以为他已经够低劣了,

他还能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他还能更无耻。

我到底为什么,

会爱上这样的人?!

我从未有这样嫌弃过自己,

全因我曾经瞎了眼睛。

温泊简勃然大怒,

就要上前来拽我。

我往后避开,

咬牙骂道:

“温泊简,你自己闹去吧!”

“我是不愿和你一起当全京城的笑柄!”

他扬起的手顿然僵在半空,

不上不下。

“老爷......”

崔清浅伏在他怀里,

娇声唤道:

“清浅累了,带清浅回家吧。”

他将崔清浅打横抱起,

恶狠狠道:

“崔枝意你等着,

待我回府再找你算账!”

街道两旁围堵的人群自觉为我让开一条道路,

我喟然长叹,

心觉今日不宜出行。

11

回到府中,

我为自己泡了一杯清热解火的凉茶,

劝慰自己,

等到皇后的和离旨意下来,

我就和这蠢货再没有关系了。

茶杯重重敲在案上,

发出“啪”的一声。

“......不可理喻!”

“枝意姐,那个,

我听说你今天遇上了温泊简。”

窗棂外探出一个踌躇的脑袋。

是秦清宴。

我觑了他一眼,

他满腹纠结都写在脸上。

“都传进宫里了?”

没见过这样挑事的,

挑事的还是我曾经最亲近、最信任的人。

“枝意姐,你别不高兴了,

我叫人去把他打一顿给你出气怎么样!”

我无奈叹道:

“殿下,您的好意我心领了。

只是您不该插手此事,

崔枝意与秦清宴无亲无故,

您是以什么立场叫人去把他打一顿?”

秦清宴如鲠在喉:

“我不叫人发现是我,

他那副样子,

看不惯他的人多了去了。”

“......殿下,我欠您的人情又多一份了。”

他挠挠头,冁然而笑:

“这有什么,

枝意姐你才是——”

我收拾茶盏的动作一顿,

暗自记下了他后半句话。

“咳咳,说起来,

枝意姐你......为什么会爱上温泊简那样的人?”

转移话题的痕迹太明显了。

不过自打死过一次后,

我也反复问自己,

为什么会爱上温泊简呢?

思来想去,

离不开“依恋”二字。

我尚是长孙家大小姐的时候,

虽父母早逝,

却有祖父祖母娇宠。

祖父是三朝阁老,

那时的皇帝亦要称他一句“先生”,

我祖母与先帝嫡母是亲姐妹,

就连先帝也曾将年幼的我抱于膝上,

自称“皇叔”。

长孙枝意,

长孙长乐。

说一句位比公主也不过分。

12

然我七岁那年,

祖父于雪天滑下台阶,

这一跌倒,

便再没有起来了。

祖母骤闻噩耗,

一病不起。

弥留之际,

将我送到河洛崔家,

以崔氏女的身份抚养。

去到河洛的第三日,

盛京城里的长孙府便贴上了封条,

皇帝下令,

朝中上下,满城百姓,

不得再谈论长孙二字。

突逢家变,

我深受打击,

日日夜夜,

惶惑不安。

崔家人并未苛待我,

也对我不甚亲近,

就如供着一尊金尊玉贵的大佛。

温泊简,就是这时出现的。

温家与崔家临居,

温老爷与崔老爷也是好友。

他见我新鲜,

时常翻墙来寻我玩乐,

带我游船、登山,

见识盛京城之外的风景。

他理解我心中苦痛,

理解我那“拔剑四顾心茫然”的心境。

他说定要考取功名,

带我去看盛京城的圆月,

他说他会为我族中平反,

要予我诰命夫人的尊荣。

我从来没有告诉他我姓长孙,

也没有告诉他为我族洗刷冤屈有多艰难。

只要他有这份心,

那便什么都好。

那颗孤独又迷惘的心,

最需要一个足够安适的避风港。

有了温修后,

我对温泊简的眷恋,

更是变本加厉。

温泊简说我离不开他,

前世这般时候,

大抵真是如此。

这是爱吗?

或许是吧。

我为这份“爱”燃烧了二十年,

飞蛾扑火,

终成灰烬。

直至今生,

我才幡然醒悟。

13

“......只是因为‘此心安处是吾乡’罢。”

我垂下眼睫,

轻声应道。

“枝意姐,皇嫂其实一直都很牵挂你。”

“只是她贵为皇后,身处后宫,

许多事情多有不便。”

“还有我......”

他略一迟疑,

“很小的时候,皇嫂就与我说起过你。”

我目光一凛,

直觉道:

“殿下,您母亲......不是和德皇后。

是谁?”

我被送走后,

与京城旧人一度断了联系。

但依我对皇后的了解,

她可不是那般碎嘴之人。

那只能是——

“谢。”

“我生母姓谢。”

“......果真如此啊。”

我舒展眉眼,

如释重负地勾唇而笑。

我祖母的亲姐妹是先帝的嫡母,

我祖母有一侄女曾嫁予仍是太子的先帝为侧妃,

而我祖母姓谢,名素知。

只是我未曾得知,

我那位素未谋面的姑母竟有一子留存于世。

而这个孩子,

竟然是我两世相识的安王秦清宴。

“殿下,关于.....我母家之事,

您是否知晓些什么?”

我目光灼灼地紧盯着他,

迫切地想从他口中得到哪怕只言片语的真相。

前世我入京十数年,

暗中查探长孙家一事,

却苦于温家内宅纷乱,

不得脱身。

而如今,

拨云见日的机会近在眼前。

我怎能不心焦。

“抱歉,我还不能告诉你全部。”

“但是......我和皇嫂都是你的家人,

你已无需把情感寄托在温泊简身上!”

秦清宴面露惭色:

“枝意姐,再等一等罢。”

“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,再等等,又何妨?”

(故事 上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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