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只是一个街头的流浪汉,一日三餐都没有着落,却因为一本书变成了“九龙皇帝”;他没有受过高等教育,也没有接受任何培训,却用一支笔写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,51年来一直在坚持做这一件事;黄家驹亲自为他写了一首歌传颂,郑少秋为他饰演了一个影视角色……他就是曾灶财,是一名街头涂鸦者,也是一个“土皇帝”。

1951年,曾灶财在香港横空出世,大街小巷都出现了他的“墨宝”,墙上、垃圾桶上、灯柱上、电箱上,密密麻麻全是曾灶财的字。有人说曾灶财是疯子,有人说他是个街头涂鸦者,更有甚者评他是艺术家,还有很多人居然把曾灶财和他的字当作是一代记忆。对于警察和清洁工而言,曾灶财只能是个麻烦般的存在。而在曾灶财自己眼中,他是“九龙皇帝”。他的背后究竟有什么样的故事呢?

曾灶财1921年出生于广东肇庆,16岁的时候来到香港投靠自己的舅舅,从此开始了定居香港的生活。由于没有什么文化,曾灶财只能做一些体力活,在垃圾工厂当工人。一次工作失误,曾灶财不幸压伤了腿部,不能彻底治愈,从此以后只能依靠拐杖走路。祸不单行,不久之后,他家的房子也被港英政府强拆了,此后居无定所。走投无路的曾灶财整理物品的时候发现了自己的家谱,正是这本书,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。

经过研究族谱,曾灶财发现自己竟然是周朝皇族第35代皇位继承人,而九龙是他祖先原本的封地。这让曾灶财兴致大发,于是他拿着这封证据去理论,结果自然没有人理会。一气之下,曾灶财开始了自己的“涂鸦”之旅。他拿起一支毛笔,走街串巷,在各个地方、各个角落写字,写的内容也很丰富,自己及家族过往的事迹、英国非法占领土地,“宣示”对九龙的“主权”等等,曾灶财把街头涂鸦、传统制度、当代景观、个人情绪等几个因素拧巴在一起,居然一写就写了51年。

一开始只是意气用事,可到了后来,变成了曾灶财一生坚持的事业。他不求通过这些文字得到什么补偿,更不奢望有人真的认可他是”九龙皇帝”,他只是想去书写,想去表达,因为除此之外,曾灶财一无所有。香港市民最初也不能理解,觉得他很妨碍社会治安和环境卫生,可渐渐的有人成了曾灶财的“粉丝”,驻足看看他在写什么,更感兴趣的,会拍下他的作品。就连著名的艺术评论家也形容曾灶财的字:“朴拙、天真、自然、无所为而为的书法风格,叫人百看不厌。”

更让人意外的是,曾灶财居然登上了美国《时代周刊》,甚至入选了威尼斯双年展,于2003年展出,是至今唯一一位香港人获展出作品。不仅如此,曾灶财的文字甚至成为当时香港人的集体回忆,黄家驹为他专门写了一首歌《命运是你家》,并且在演唱会上高调宣布,这首歌是送给九龙皇帝的。大导演王晶以他为题材,拍了一部《流氓皇帝》,主演是当时人气小生郑少秋。一切的一切,都让他的坚持没有付诸东流。

曾灶财也曾被警察无数次抓进警局,但当时并没有合适的罪名起诉,只能罚款,请他吃一顿牢饭,然后释放出去继续书写。2007年7月15日,曾灶财因心脏病去世,享年86岁,他的传奇一生就此落幕,51年只做一件事,你能做到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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